这天轮到林啸和顾知楠值班。
顾知楠因书局有些紧急事务需要临时处理向林啸告假片刻。
密室里便只剩下林啸和苏念安两人。
与沈清和在时的温情脉脉或者霍野在时的鸡飞狗跳不同林啸值班的时光总是格外安静。
他通常只是坐在固定的位置处理军务或阅读文件像一尊沉默而可靠的守护神。
苏念安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正靠在床头努力尝试着按照系统提示的方法更加精细地控制体内那点可怜的能量试图加快积累速度。
就在她全神贯注试图将一丝能量引导至指尖时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苏念安。
” 苏念安吓了一跳指尖那缕微弱的能量“噗”地一下散掉了。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不知何时站到床边的林啸。
“林长官?”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位冰山长官突然叫她全名是有什么事。
难道是她刚才偷偷练习能量控制被发现了?要批评她乱来? 林啸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垂眸看着她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的能力”他开口声音平稳没有波澜“很特殊。
” 苏念安的心猛地一跳来了来了!终于要摊牌了吗?是要把她抓去切片研究还是…… 就在她脑补各种可怕场景时林啸继续说道:“这种超越常理的力量若运用得当于家国而言或许是极大的助力。
” 苏念安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利诱?还是威逼? 然而林啸接下来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
“沈清和能给你的是安稳与富足。
霍野能给你的是肆无忌惮的庇护。
顾知楠能给你的是精神上的知己。
” 林啸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我这里或许给不了你那些。
”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若你愿意我可向上峰陈情将你纳入军方特殊编制。
在我麾下你的安全将得到最高级别的保障你的能力会得到最谨慎的研究与应用绝不会将你视为异类或工具。
” “你会得到应有的尊重以及……一个能为这片土地效力的机会。
” 他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个人情感只是冷静地分析利弊给出一个在他看来最实际、也最沉重的承诺。
这份承诺里有对家国的忠诚有对人才的惜才或许……也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或者不愿承认的、隐秘而沉重的情感。
他不懂风花雪月他能想到的最能表达“在意”的方式就是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用他最为倚重的责任和力量去保护她给她一个立足之地。
苏念安彻底愣住了。
她预想过林啸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招安”。
没有强迫没有威胁甚至没有提及任何私人感情只是给出了一个基于责任和利益的、极其林啸风格的选项。
这份尊重来得如此直接又如此……沉重。
她看着林啸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冰冷无波的眸子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她能感觉到这个承诺背后所代表的分量。
那不仅仅是保护更是一种认同和……一种将她与他所守护的世界紧密连接起来的纽带。
“我……”苏念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家国大义并没有那么深刻的归属感她只想活下去找到回去的方法(或者安稳地留下来)。
但林啸的这番话却让她无法轻易拒绝也无法轻易答应。
见她犹豫林啸并没有催促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
他只是微微颔首:“你不必立刻答复。
仔细考虑。
” 说完他似乎是觉得该说的已经说完便准备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苏念安因为心绪激荡体内那点好不容易捋顺的能量又出现了一丝紊乱让她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和虚弱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林啸的反应快得惊人。
几乎在她晃动的瞬间他已经猛地回身长臂一伸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力道却控制得极好既阻止了她摔倒又没有弄疼她。
他的手心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触感粗糙而温热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递过来。
苏念安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扶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借力稳住身体。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军装领口一丝不苟的扣子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又干净的气息。
林啸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
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因为虚弱和惊吓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无措像受惊的小鹿。
他扶着她肩膀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许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
那双冰封的眸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碎裂又重组最终归于沉寂。
“小心。
”他低声说声音比平时似乎沙哑了一分。
苏念安脸颊绯红慌忙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想往后躲却因为被他扶着动弹不得。
“谢、谢谢林长官……我没事了……” 林啸沉默地注视了她几秒确认她真的站稳了才缓缓松开了手。
那粗糙温热的触感离开苏念安竟觉得肩头有一瞬间的空落。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文件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密室里的空气却仿佛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以往的紧绷和……暧昧。
苏念安摸着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颊心乱如麻。
沈清和的温柔让她沉溺霍野的赤诚让她温暖顾知楠的知己让她放松而林啸…… 他这份带着家国重量和沉重承诺的“尊重”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她心湖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这份尊重里到底藏着多少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意? 苏念安不知道。
她只知道面对林啸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仅仅把他当成一个冷面寡言的守护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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